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伊克昭盟治沙:黄委为啥有个“沙棘办”(1999年“行走黄河”日记)

2019年10月22日09:51 | 来源:人民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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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者按

黄河宁则天下宁,黄河不靖则天下忧心。治理黄河,历来是中华民族安民兴邦的大事。1999年5月10日至6月13日,人民日报社“行走黄河”采访组,逆黄河而上,就黄河流域的防汛、断流、污染、水土保持、生态建设、文化承续等课题进行采访活动,刊发了上百篇、十余万字的文字和约200幅图片。

20年后, 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上升为国家战略,人民日报社重启“行走黄河”大型融媒体报道,在“2019行走黄河”活动启动之际,人民网将“行走黄河”系列报道重新整理发布,以帮助网友更好了解黄河以及黄河治理情况。

1999年6月1日 星期二 晴间多云 28-15摄氏度

东胜-准格尔旗-托克托县-呼和浩特市 行程360公里

今日采访内容:上午采访伊克昭盟水土保持办公室主任韩学士,往准格尔旗德胜西乡曹家圪楞村察探砒砂岩区的严重侵蚀,再往暖水乡圪秋沟村,探访种植沙棘改善水土流失之实绩;中午在沙圪堵乡与一个水保调查团共进午餐;下午探访水土流失已基本得到控制的川掌沟流域;驱车过黄河大桥,赶往托克托县,由县水利局局长蓝生皋陪同,往河口镇黄河上中游分界处;便饭后赶往呼和浩特,下榻新城宾馆,时近午夜。

东胜,鄂尔多斯高原上的小城,伊克昭盟的首府,它的清洁明媚颇出我们意料。

在陕北走了一个多星期,黄土高原以一个受难者的形象深深锲入我们心中。终于走出陕北,忽然间如释重负。突然出现的东胜,让我们更心中一喜。

虽有东胜煤矿、准格尔煤矿,但大约是因为并不直接在矿区的缘故,东胜很洁净。然而,洁净的东胜周围,却大面积裸露着一种曾经令人绝望的“地球的癌症”——砒砂岩。

驶出东胜,周围漫山遍野、千沟万壑之间拥塞着一层层、一坨坨或红或白或黄的砂砾质页岩奔来眼底,许多山是彻头彻尾的不毛之地。狂烈的高原热风劲吹,暴雨时山洪的不断冲刷,把这里地表的表土搜刮殆尽,那些病态的页岩,恬不知耻地裸露着,像是大片大片的痈疽,望之令人恶心。“癌症”,原水利部长钮茂生的形容,倒真是恰切。

砒砂岩,是岩石风化而成。干旱时,它呆在那儿与岩石没什么两样。遇到雨水却顿时融化如酥,散作无数粗砂,涌向下游,并最后凝固于下游的河床之上。

解放以后,1958年、1960年、1969年,这里闹过三次大开荒,使得这里地表植被破坏殆尽,砒砂岩如癌细胞般四处游走,吞吃各处的庄稼与树、草等植被。所到之处,满目萧条,惨不忍睹。黄土高原支离破碎的沟壑已经让我们黯然神伤,不料,走到这里才发现,砒砂岩更加邪恶不堪。

这种东西种什么都活不成,让人们伤透了脑筋。

不过,也许任何东西都有天敌。一物降一物,人们终于也找到了砒砂岩的克星——沙棘。沙棘是一种抽条灌木。我们在准格尔旗的圪秋沟与川掌沟,看到了漫山遍野的沙棘林。 这真是一种神奇的植物——伊盟水保办的王副主任,用手扒开沙棘的根给我们看:那根系如蚯蚓般横亘于粗砂之中,居然是从邻近的沙棘母体中游走而来的。在方圆一二平方米之间,沙棘在三年内就可孽生四代到五代子孙。种一根,不用管它,几年后它周围就爬满了连绵交错的子子孙孙。

更难得的是,这玩艺儿还一身是宝——极佳的羊饲料,羊吃了可以生双羔。它还可以入药、焙茶、制酒、炮制化妆品……别去清理它的枯枝败叶,等长上几年,沙棘林内的土壤会得到改良,浮土也星星点点地冒将出来。

怪不得黄委要专门有一个“沙棘办”,确实值。

与黄河在壶口瀑布揖别后,就离开了黄河干流,只在它的流域范围活动。今天还是第一次与黄河重逢。

黄河在托克托脱离大堤,走进晋峡峡谷。是为黄河中游的开端。托克托已是河套平原的东起点,地貌渐趋平缓,开始得黄河灌溉之利。两年前刚刚摘掉国家级贫困县帽子的托克托人,已经可以用一种同情的口气说:“陕北人可怜,以前常常往这里逃荒呢!”

可是,我们却知道,刚刚脱离“地球癌症”,我们又将走进不断进逼黄河的沙漠地区——黄河,你有多少苦难还在等待着我们!深深地体会到陕北老乡的喟叹:“黄河和你们长江不一样,黄河是一条穷河,一条苦河呵!”

终于走近黄河上游了!

还是第一次知道,原来在黄河的上中游,也有一长段黄河大堤,它护着黄河穿越内蒙古地区,直到目送黄河走进晋峡峡谷。

到了呼市,已时近午夜,郭司机累得话都说不动了。黄河上中游局派的“向导”老郭,忍不住叫苦:“你们难道就不能休息休息吗?我们下来可从没有这么奔命。”

本想明天快马加鞭赶到三盛公的,现在看来,至少得让司机休息好,明天还是到包头罢。

人困马乏,但必须得加紧赶路。  (记者 李泓冰)

(责编:于新怡、肖鑫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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